研究者通常把唐代传奇小说集《玄怪录》中提到的象棋称为“宝应象戏”,根据故事中的描述,我们可以推测出宝应象戏的以下特点:
当时的象棋棋子是立体的,有的棋子是用铜、金等铸成,马、车、卒的走法与后世的差别不大,而其中的“将”却可以纵横四方,如《五杂俎》认为:
唐《玄怪录》载岑顺事,可见当时象棋遗制,所谓“天马斜飞”、“辎车直入”、“步卒横行”者,皆仿佛与今同。但云“上将横行击四方”者,稍异耳。唐不闻有象,而今有之。胡元瑞云:“象不可用于中国。”则局中象不渡河,与士皆卫主将者,不无见也。
中唐时期的宝应象棋,已经具备了与今天中国象棋类似的主要形态,其中还有一些特征与国际象棋类似,如“将”可以过河,似乎是外来之物。
也是在《玄怪录》中,有一则《巴邛人》,说的是巴邛人有一处桔园,其中有两只桔子生得十分奇物,有三四斗大小。剖开来看,每只桔子当中都有两个老头,白发白眉,肌体红润,正在下着象棋。象棋又被称为“橘中戏”,恐怕是由此而来。
宋代话本《梁公九谏》中也有武则天梦见与天女下象棋、自己被打将的故事。种种材料证明,唐朝时已经有了很完备的象棋。
关于宋朝象棋的形制,我们可以参见《鸡肋集》的记述:
余为儿时无他弄,见设局布棋为此戏者,纵横出奇,愕然莫测,以为小道可喜也……暇时因求所谓象戏者,欲按之以消永日。盖局纵横路十一,棋三十四,为两军耳。
当时的棋盘纵横均为十一路,与今天的九纵十横的象棋盘不同,棋子三十四,也比今天的象棋多出二子。
《北狩见闻录》中有一则轶事:宋徽宗被金国掳去,不知道康王赵构已经称帝,有一次太后拿来一副像戏的棋子,在一张纸上书写赵构的名字,贴到“将”上,然后用一块黄罗把所有的棋子包裹起来,焚香祷告说:“今三十子俱掷于局,若康王字入九宫者,主上必得天位。”
说罢,将黄罗包裹的棋子一齐掷下去,带着赵构名字的“将”果然落入九宫,其余的棋子则离得远远的。太后大喜,徽宗皇上听说以后也非常高兴。
《挥麈后录》中也有类似的记载,不同的是棋子的数量变成了三十二,比《北狩见闻录》的三十子多出两枚。
不论是三十,还是三十二,都与晁补之在《鸡肋集》中所记的三十四不同,可见,北宋晚期的象棋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。北宋理学家程颢有一首《象戏》诗,其中写道:
大都博奕皆戏剧,象戏翻能学用兵。
车马尚存周战法,偏裨兼备汉官名。
中军八面将军重,河外尖斜步卒轻。
却凭纹楸聊自笑,雄如刘项亦闲争。
诗中提到了象棋中的“兵”、“卒”、“偏”、“裨”、“车”、“马”、“将”等,这里的“偏”和“裨”相当于后来的象和士,诗中惟独没有提到中国象棋中最灵活的“砲”。想必此时宋金战端还没有开始,几十年以后,当那些困守城池的北宋守军吃尽了金军砲石的苦头,才开始把它添加到“戏兵”的象戏游艺当中。
有人考证认为,北宋时期的象棋盘上还没有界河,楚河汉界在南宋时才在象棋盘中出现,但从程颢的这首诗中看,“河外尖斜步卒轻”,似乎已经设有河界,而且在界河两边使用兵、卒的着法也有些差异。“雄如刘项亦闲争”一句,也把棋盘上的交战和楚汉之争相类比,或许,这一首诗正是象棋盘上“楚河”、“汉界”之滥觞。
南宋文人刘克庄有一首《象弈一首呈叶潜仲》,从中可以看出象棋发展到南宋晚期的大致形态,从“屹然两国立,限以大河界”、“远炮勿虚发,冗卒要精汰”等诗句看,此时一副棋是三十二子,已经有了砲,棋盘中间也有了一条界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