舆论监督,如今是新闻界的一个热词。媒体都以实施舆论监督为天职,记者都以揭露丑恶、批评不良现象为时尚。然而究竟何为舆论监督,恐怕不是每个媒体人都清楚的。
那么,究竟何为舆论监督?让我们从源头说起。
第一个用中国文字把“舆论”和“监督”连在一起的,是梁启超。换言之,梁启超是第一个把“舆论监督”介绍给国人的。时间是公元1902年,到现在已经整整110年了。
需要说明的是,这个词并不是梁启超的发明,是他从日语翻译过来的。戊戌变法失败,梁启超逃亡日本,在日本接触了大量新思想,观念为之一变,先后在日本横滨办《清议报》和《新民丛报》,鼓吹改革,介绍新知。“舆论监督”就是在这个时候下出现梁启超笔下的。
舆论监督,出自梁启超发表在第十七期《新民丛报》的《敬告我同业诸君》。同业诸君,指办报的同行。在这篇文章里,梁启超提出了报纸的两大职能:监督政府,引导国民。
为什么要监督政府?梁启超说,因为政府是由人组成的,而“人性固不能尽善”,而且政府权力重大,如果没有监督、限制,“虽有圣智,其不免滥用其权”。只有将政府置于监督之下,然后“庶务之所以克举,群治所以日进”——政府才能办好一些事情,政治才能进步。
那么,怎样监督、拿什么监督、由谁来监督呢?梁启超从对于个人的角度列举了三种监督:法律监督、宗教监督、名誉监督。他说,法律监督最有力,谁触犯了法律谁就会受到刑罚。宗教监督,只对部分人有效,而对那些没有信仰、不相信有天堂地狱的人则无效。第三种监督是名誉监督,其实也可以解释为道德监督,告诉人们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,否则你将不被社会接纳,你的利益也将受到损失。名誉监督由谁来掌握呢?由舆论。谁掌握着舆论的引导权、话语权呢?报纸。
梁启超认为,如果立法和司法独立,加上政党对峙,将对政府进行有效的监督,但还不够,还需要有报纸行使的舆论监督作为必要补充。“故一国之业报馆者,够认定此天职而实践之,则良政治必于是出焉”——用今天的语言说就是:如果新闻从业者以此为天职,并行使履行这个职责,就会推动政治文明。
梁启超说,他不反对报馆为政府拾遗补缺、出谋划策,但这不是报馆必尽的职责,因为报馆不是政府的臣属,而政府是民众的公仆,报馆与政府的地位是平等的。不仅如此,报馆代表民众的意志,发出的是民众的声音,因此“报馆之视政府,当如父兄之视子弟,其不解事也,则教导之;其有过失也,则扑责之”。“教导与扑责,同时益行,而一皆以诚心出之”,就是说,舆论监督的出发点和目的,不是为了与政府为难,不是给政府出难题,是为了前面说的“庶务之所以克举,群治所以日进”。
从这个大的立足点出发,梁启超说,舆论监督的着眼点“宜务其大者、远者,勿务其小者近者”,“当纠政府之全局部,而不可挑得失于小吏一二人;当监督政府之大方针,而不必摭献替于小节一二事”——这个意思非常清楚,舆论监督要从大处着眼,不要挑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,要监督整个政府的执政方针,而不是针对个别一两个小官员。
然而梁启超也非常清楚,他这里所介绍的舆论监督,是在“泰西诸国立法权、司法权既已分立、政党既已确定”的条件下存在的;他说这番话的时候,中国还在大清统治之下,“百事未举”,言论出版尚无自由,何谈舆论监督?过于超前了。梁启超此文的功绩在于,他第一个将舆论监督的重要性及其功能作用阐释清楚了。
今天我们常说的舆论监督,跟梁启超说的舆论监督,似乎不大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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舆论监督是梁启超引进中国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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