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纳德
龙云
近年来,国人对抗战期间美国“飞虎将军”陈纳德的故事知道得很多,但是他如何营救原云南政府主席龙云摆脱蒋介石的控制逃到香港,最后加入到新生的人民政府的一段经
“内战的第一枪”
蒋介石和龙云的矛盾由来已久。抗战伊始,双方都以大局为重,摈弃前嫌。上海、南京、武汉沦陷,政府军队、工厂学校和难民纷纷逃往云南,但同时也加深了中央政府和地方政权的矛盾。
龙云规定中央部队和宪兵不得在昆明市区和近郊驻防和执勤,后者却借口搜查鸦片阻截滇西逃难人群中的云南地方官员和家眷,并和前来营救的云南部队开枪对峙;绥署骑兵大队长魏述祥与油库监守人员里应外合偷盗汽油,在羊方凹和机场航特旅5团警卫部队发生枪战,弄得在安宁温泉的蒋介石误以为是“第二次西安事变”,慌忙上飞机离开昆明;香港沦陷时,孔祥熙用飞机运狗和便桶而抛弃学者专家,昆明西南联大等校学生要 *** 示威,蒋梦麟、梅贻琦等反对,而龙云则大力支持,并派出警察保护,局长领队 *** 。
种种矛盾促使蒋介石下决心除掉龙云。1945年10月13日,日本人在投降书上的墨迹未干,蒋介石乘滇军到越南接收日军投降之际,命令嫡系杜聿明在昆明发动政变,逼迫龙云下台,调任“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院长”的闲职。当时美国报纸也报道了昆明的军事政变,说这是中国“内战的第一枪”。
龙云被软禁
龙云下台后,对蒋恨之入骨,思想上更加倾向民主和接近 *** 。他秘密从事了一系列反蒋活动,甚至策动滇军在东北的起义。蒋介石心知肚明,对龙云的软禁更加严密。
1948年秋天,解放军节节胜利,南京的政府官员开始分批逃往台湾。龙云坐卧不安,生怕被弄到台湾成为张学良第二。这个时候,龙云想起了他的老朋友???美国人陈纳德。
抗战时期,陈纳德的飞虎队长期驻扎昆明,云南地方政府和人民给予了大力支持,陈纳德和龙云也建立了深厚的私交。由于和史迪威将军不和,陈纳德在抗战胜利前夕被解职。深表同情的龙云不仅宣布昆明通往机场的公路为“陈纳德路”,还一再要他回国述职后马上回来,与龙云合作开办民航公司。
不久陈纳德如约回到中国,龙云却已被软禁。陈纳德失去龙云支持后一度很失望,最后费了很大的周折才开办了“民航公司(CAT)”。龙云希望陈纳德能看在老朋友的情面上,帮助他逃出虎穴。
首次密谋
龙云首先委托他的大总管、秘书刘宗岳,和与陈纳德私交不错的缪云台接触。
三天后,陈纳德回到上海。刘宗岳马上到位于九江路的公司大厦六楼办公室找到了他。刘把龙云现在的处境和想法告诉了陈纳德。陈纳德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和威胁性。这不仅决定着龙云的命运,同时也决定着陈纳德的命运。一旦事情败露,得罪了蒋介石,陈纳德在中国的事业有可能毁于一旦。
初步协商的结果是,龙云、刘、朱一行三人搭乘陈纳德民航公司每隔一天从上海到广州
的航班。陈纳德提出从南京到上海这段路,由龙云自己想办法过来。
刘、朱马上回到南京向龙云禀报,龙云非常高兴。但是认为从南京到上海还是要请陈纳德帮助,因为,无论铁路、公路和船运,特务看守都非常严密。
成功出逃
刘、朱即刻回到上海向陈纳德转告了龙云的意见。12月1日,陈纳德从广州带回来一套完整严密的营救方案:
陈纳德让美国人罗伯特?魏(RobertWay)以视察各地航空站的名义,在约定的日期乘坐一架专机从上海来到南京机场,然后由罗伯特?魏亲自驾驶民航公司的小车到市区去接龙云。民航公司的车有特别牌照,南京机场不检查。接到后飞机立刻起飞,直飞上海,加油后当天飞广州。无论是从南京到上海,还是上海到广州,飞机上都不搭乘任何乘客。陈纳德本人在上海机场接待,广州也安排一个人在机场接。时间定在下个星期,也就是12月8日开始行动。
回到南京后,望眼欲穿的龙云大为高兴。龙云的出逃计划是到了广州后马上再到不受蒋介石控制的香港,但是到香港并没有和陈纳德说。另外他马上要亲信严永祥到广州和另外一个云南人孙毓亮接应,同时购买当天广州到香港的火车、轮船和飞机票各5张。
当时龙公馆有20多人,除了二儿子龙绳祖外,其他人员一无所知。龙云预先写好两封信交给儿子,告诫一定要在到达香港后再送出。
就这样,在陈纳德的帮助下,龙云按计划顺利出逃。
两封信
前面提到的两封信,一封交吴鼎昌转蒋介石,骂蒋介石发动内战祸国殃民,一封是通知战略顾问委员会各委员的。蒋介石看到龙云的信时,很是震惊,立即找何应钦、张群、吴鼎昌商议处理办法,决定由中央社发表消息说:“准龙云在香港休假三个月。”蒋介石又突然发布全国戒严令,上海特务四出侦察,认为龙云还在京沪一带。一些刊物还报道:“蒋总统大为震怒,被派监视龙氏的人员全部被拘,追究失职之罪。”
龙云在香港期间,蒋介石曾经派遣特务刺杀龙云未遂。龙云和中共西南局一直保持密切联系,不仅常常发表反对蒋介石内战的文章,还积极派人回云南发动滇军反蒋起义,欢迎解放军进驻云南。最后终于促成了卢汉的起义。
1950年1月18日,龙云携夫人顾映秋及随员十多人到达北京,担任当时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委员。
(据《民主与法制时报》戈叔亚/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