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个消费技术日新月异的世界里,很难想象科学研究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耐心才能出成果。人们常常将这种慢速度归咎于外部因素,如缺乏资金和高素质的专业人员。但是,虽然有些科学研究的确可能会因为更多的资金、更好的实验室装备或更多的研究人员参与而提高速度,但在科学界,时间也的确扮演着不可取代的关键角色。
国家天文台的天体物理学家米格尔·桑坦德举了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例子。他说:“如果想要沿着某颗系外行星的轨道多处取样,需要的时间与这个星体的公转周期相当或者更长。因此并不是一切都取决于金钱,研究对象的活动速率也限制了实验的周期。”一项研究工作的持续时间在很大程度上与所涉及的学科有关。物理学家胡安·何塞·戈麦斯·卡德纳斯是NEXT实验的负责人,这项实验是在坎弗兰克地下实验室进行,研究中微子的特性。他说:“有一些比较热门的领域,实验周期较短,出成果较快。”但是在他所从事的粒子物理学领域,大型实验的用时不亚于一次“尤利西斯之旅”。戈麦斯举了寻找希格斯玻色子和冰立方的例子,威斯康星大学物理学家弗朗西斯·哈尔曾领导的这项实验致力于在南极冰层下面寻找系外中微子。戈麦斯说:“从放置第一批光电倍增管到有所成果,花费了25年的时间。”在坎弗兰克也是一样。最初的设想是NEXT计划需要耗时5年,“结果我们前期的技术测试阶段就用了5年,技术演示还需要5年时间,我们已经在搜集数据了。然后可能还需要10年时间才能找到信号”。
但生物医学却是一个比较快的学科。研究利什曼病、前列腺癌和艾滋病疫苗的卢卡斯·桑切斯指出,从零开始到其中一种疫苗上市的平均周期是15年左右。他说:“科学是一项长期投资。”桑坦德指出,分配望远镜使用时间的委员会很难接受需要耗时很多年的建议,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看得见的成果。但是未来的预算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此。此外,下一个合同和当前合同的期限还取决于研究人员的履历。这就是桑切斯所说的科学出版陷阱,他认为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弊病,迫使人们急于获得好的履历,以便获得资金。桑切斯说:“很多人将糟糕的成果粉饰一番,以便发表,严重影响了科学的质量和真实性。”